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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爱姬》（30）

“烛台切，平安回来了呢，此行可还顺利吗？”歌仙正切菜，余光看见光忠走进厨房来帮忙准备午饭，就礼貌性地问候对方。说者无心，听者有意，光忠嘴上漫不经心地回应，心里却一阵心虚：绝不能让同僚，尤其是歌仙这样恪守礼数的刀剑知道他与主公做了什么。

光忠的脸上早已有些失了血色。这根本不是少年人初次恋爱怕朋友知道的那种纯洁的羞耻。自己这一个月来，从没有拔出过一次刀，反而频频在床笫之间用求欢的色相侍奉主公。他本就隐隐觉得不妥，此刻歌仙随意的询问，则令他感到更加不安。

“哎呀！您切到手了啊！”堀川的提醒令光忠一下惊醒。他错愕地看着鲜血从划痕缝隙中流出，这才感到手指的疼痛一点点加剧。

“啊， 谢谢你提醒。”他随意地拿纸巾擦掉淌出的鲜血，接着呆呆地看着伤口迅速愈合。

堀川轻松地笑笑，“不过，幸好我们刀剑付丧神的身体是为战争打造的，这种小伤好得快。”

“嗯，是啊，这种能力在战场用，很方便呢。”光忠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。

“歌仙，今天我去给主公送午饭吧，正好，她命我拿东西上去。”歌仙兼定没有异议，转而忙着叫其他刀剑来吃午饭了。

主公一向在楼上独自用餐，不过食物也只是略比刀剑们强些。烛台切光忠端着专门为审神者准备的饭菜上了楼，见审神者仍在工作，便悄悄放下了离开。

他忍不住怀念起海边的时光，那时其他刀几乎都去出阵，审神者坐在餐桌前办公。到了中午，他就故意将精心准备的饭菜端到桌边，微笑着等待审神者忍不住放下手里的工作，把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，与他共用午餐。审神者从不会怪他打扰到自己，“看那些冗繁的文书，哪比得上一边品尝你做的菜，一边有你陪着啊。嗯？”他仍然记得那天她这样说时，自己恍惚觉得眼前人有那么一瞬间，不再是主公，而是真正的爱人了。

但比起与主公恋爱的喜悦，光忠反倒在一月的闲逸中怀念起更接近本能的出阵战斗，当他挥动太刀斩下敌人头颅时，那种感官刺激度几乎要超越与恋人的肌肤之亲。

至少，那个时候，他才真正对自己的一切熟悉和把握。

当光忠到餐厅时，其他刀剑已经在吃饭了。“呦，小光，玩得开心吗？”鹤丸摆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，“我可听到小贞说了，你和主公，时刻都待在一起呢。”

小贞！！光忠无奈地扶额，他实在怪不了太鼓钟，这孩子固然什么也没意识到，只是为他颇受赏识而高兴罢了。可是鹤丸这家伙就……

“鹤先生，只是有幸被任命为近侍而已啦。毕竟，我是负责后勤的，没什么出阵任务。”他只得尴尬地笑笑，应付一下鹤丸的调侃。

一旁的长谷部依旧是板着面孔，语气严肃，“既然得到了主公的信任，那就不要辜负。你在织田家的时候，不是也羡慕那人贴身带的刀吗？”他抬头仔细审视了一番光忠。

“嗯，不过我想，果然还是在战场上才对……”光忠刚说出自己的想法，邻座的大般若就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嘛，偶尔放松一下，当当艺术品也没什么。谁不喜欢美丽的事物留在身边呢？哈哈哈……”银发太刀一如既往地闲逸散漫，

“罢了，都是让那位高兴啦，咱们怎么侍奉不是侍奉呢？”

不知是谁轻轻说了这么一句，在逐渐嘈杂的餐厅里已经难以分辨。光忠不禁陷入沉思，他恍然想起几月前自己的脑海中也闪过同样的一句话，在主公向他表明心意的时候。嗯，是的，刀剑而已，怎么侍奉不是侍奉呢？